今年4月,我有幸参加了一行18人组成的通讯组采风活动,地点是浙江衢山镇的一个小渔村里。
13日到达时正是傍晚,小渔村掩映在群山和大海的包围中,太阳还没有落山,露出小半张红彤彤的脸,好像因为害羞而掩住了另一半。听着海涛的拍打声,看着此时平静得像绸缎的褶皱一样的远处的海面,想着一个小时前让我们又晕又吐的疯狂的大海,由不得我们不又爱又恨。
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和船,而且大多还是第一次坐船,不适水性的我们大半臣服在它的粗犷里,一个个服帖得像不肯多迈一步路,不肯多说一句话的林妹妹。晚饭是在预订好的农家吃的。又累又饿的我们不要说看到如此赏心悦目的菜色,五花八门的海鲜品种,感受到如此热情体贴的农家妈妈的照顾,即便是几块干粮,也能抵挡身体的不适,驱赶难以掩饰的疲劳。
饭后,本来说好去沙滩上散步的。可是,一片昏黄灯光下的海只闻得到很浓重的腥味,仿佛这里掩藏了什么不光彩的事,还有和傍晚的温驯截然不同的狂暴。海水早漫过了我们那时看到的沙滩,一阵阵激烈的海浪冲击着岸边的卵石,既显出十足的气魄,也让我们望而止步。
第二天,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去了解观音山的历史传承和发展,对其文化发展的一面作个感性的认识;另一路去采访相关领导,了解该镇的发展情况。我就是在这两小时里看到了观音山让我震撼的一面的。
观音山,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观音/山”,顾名思义,就该是尼姑居多的庵堂之类的。结果大出我所料。整座观音山上,尼姑只在侧房有一层好像有几十个人的队伍,我没有看真切,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对于一个不信仰他的宗教的人来说,我觉得去偷窥他们的生活是不道德的。
当然大部分是和尚,而且相当多的是年轻人。这让我大惑不解。我很想弄清楚是什么让他们决定“出家”,如果“出家”这个词依然有效的话,因为我早听说过很多人都是带着家室修行的——对于这个逻辑,我一直都不明白。
我们到的时候正是他们早课的时间,呢喃的诵经声、唱经声萦绕在我们耳边。也许是我们的声音、行为惊扰了他们平静的心,他们不时露出的各式表情让我诧异不已。有的同学干脆步入经堂,和其他僧人一起祈祷——这是无关乎迷信的,只是一种美好的想望罢了——而其他僧人则更多地把目光投入我们这些外来者。当然,外来者还有很多香客,经台上就放了无数的“香油”——也许现在的人都怕麻烦,都改换了有现代气息的昂贵的瓜子油、玉米油之类的,甚至还有冰红茶(这点我有点不得要领)。至于香火钱,就更多了,只消看一眼靠墙而立的如许多的石碑便知。石碑之多,石碑上的名字更是成千上万,而且这些都是捐赠在100~15000元的人才能享此殊荣。
让我诧异的还有他们的现代化设施。我们在逛庙堂时,一位高僧旁若无人地拿出他的滑盖手机用还算标准的普通话不知和什么人开心地闲聊。有同学甚至开玩笑地说:“我们当中没有谁的手机有他那么好的。”这话实在!不仅如此,一边诵经一边看手表的,一边做鬼脸的也不在少数,而且我分明看到了内房中的高级饮水机——这让我不知身在何处。
还好,到了午饭时间,我看到了他们诵经用斋饭,这多少让我安心了点。我带着无限的失望下山去了。美丽而朴素的渔村,热闹而浮华的寺庙,在我心中交织成一幅无法和谐的画面。